祁森收起玩笑,神色嚴肅。
「我自愿的。」我將他沒說完的話說完。
「為什麼?」他皺起眉頭。
因為什麼呢?
因為老杜去世前,暗地里把所有東西,都留給他兒子,小姨半分沒撈著。
但他明面上,卻拜托段家多多照顧我和小姨,把人情做足,把面子賺足。
給了我進段家的單程票。
小姨說,我要珍惜段媽媽喜歡我,要珍惜段關秦不嫌棄我,其余的,只能忍著。
可是段關秦不是我能輕易把握在手里的風箏線。
這根風箏線在我手上勒破了,也沒有人問過我,想不想一直握著這根風箏線。
我只能一直握著,一直被他勒著。
所有人,包括段關秦,包括杜悅嘉,都以為我喜歡段關秦,喜歡到無法自拔。
我想我大概很會演戲。
又或者,我其實只有拙劣的演技,卻騙得過他們過分的自信。
杜悅嘉想毀掉我,可他錯了。
我這樣的人生,這樣破敗的家庭,還有什麼是可以毀掉的。
只有穿著鞋的,才會害怕毀滅的后果。
我像蠱惑人心的巫女,我讓他以為我會因為段關秦與阮瑜的事情而難過。
我的失敗,助長了他的蔑視。
我的怯弱,鼓動了他的欲望。
直到他對我說:「妹妹,你想不想證明一下,段關秦到底在不在乎你?」
并以實際行動,在那個透不過風的暖氣房里,在那個窗外看得見光禿樹梢的房間里,在他生活了十幾年的臥室里,告訴了我證明的方法。
獵人,往往以獵物的方式出現。
他正如他想象般體驗到了毀掉我的快樂。
只是這種快樂,是超出他想象的沖擊和迷戀。
他在頂峰是心虛的,像一直堅信和支撐著他的東西被打破,謊言被扒開一樣的心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