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我朋友不會接我電話的。」
「我是說,你家里人。」他無奈地重復。
「我小姨生病了,在醫院接不到電話。」
「那你爸媽呢?」
「死了。」
他停下腳步,轉身看我,像是想到剛剛他自己說過的話,有些微愣,也有些煩躁:「那你跟著我,我也沒錢啊。」
祁森看著我的臉,猶豫片刻。
他拉起自己的風衣,長腿一邁:「你家住哪兒?」
我報了個地址。
他自嘲式地笑道:「還真是有錢。」
隨后朝我身后的方向走。
見我不動彈,他轉頭喊我:「姐姐,走啊,帶你回家。
「你經常這樣帶女孩子回家嗎?」我問祁森。
「你經常這樣在路邊撿男人嗎?」祁森問我。
「你才多大,算什麼男人?」我質疑他。
他斜睨了我一眼,不置可否。
我們站在公交車站前,祁森手里把玩著硬幣。
「公車到站后,你認識怎麼走吧?」他問我。
我點頭。
潑墨的冷夜里,樹梢都是光禿的。
「為什麼要嫁給他?」祁森看了我一眼,突然發問,「你愛他?」
「他能給我想要的生活。」我挽了挽被風吹亂的頭發。
「你欠債嗎?」祁森問我。
我搖頭。
「你小姨生病需要你花錢嗎?」他又我問。
我還是搖頭。
「那就沒所謂誰離不開誰了,你可以自己去過你想要的生活。」祁森看著手里一元錢的硬幣,「自己養活自己不好嗎?」
「你需要很多很多錢,是因為你的親人嗎?」我問他。
他沒有回答,亦沒有看我,像是個無解的問題,隨風消散在冷冽的空氣中。
公車到了,他目送我上前。
「不是說要送我回家嗎?」
「姐姐,」他笑了,「我只是個陌生人,沒辦法送你到終點。」
他不是那個能拉我一把的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