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次遇見祁森的那個下午,我也是在這樣的車上,與段關秦吵架。
但其實并沒有吵得很激烈。
我與他的爭吵,甚少。
他喜歡用冷暴力,讓別人去猜他的想法。
除非觸及底線,否則很少動怒。
杜悅嘉越過了底線。
他上了我,還打電話告訴段關秦。
那時,段關秦正在陪阮瑜買出國用的東西。
阮瑜說,段關秦臉色當下就變了,開著車就往杜家跑。
「生氣了?」杜悅嘉倚著杜家大門問段關秦,笑得浪蕩。
他黑著臉不說話,撈起我就往車里丟。
「杜悅嘉他媽的就是個變態。
車速飛快,我有些難受。
略過窗外的一家藥店,我語氣冷靜地說了聲:「我要買避孕藥。」
他猛地踩剎車,紅著眼,捏住我的下顎:「你讓我惡心。」
對,惡心。
我也覺得自己惡心。
但又能怎麼樣呢?
能讓他們都不快樂就好了。
惡心自己又算什麼。
「下車。」他松開我,克制地握著方向盤。
于是,我乖乖下了車。
從杜家出來,我什麼也沒帶。
幸虧衣服來得及穿。
天空是火燒的橘紅。
藥店的隔壁是一家寵物店,它的招牌大得晃眼。
招牌的旁邊是一只野貓。
和一個逗貓的少年。
一看就不好惹。
「杜悅嘉很快就又出國了,」段關秦語氣冷淡,「沒必要和他接觸。」
我看著車窗外,綿延的街燈,幾輛夜行摩托馳騁而過,像暗夜里急速的流星。
他的話把我逗笑了,說得好像我有的選擇似的。
他明白我面對杜悅嘉的無能為力,卻怪我過分多情招惹他。
「我勸你趁早斷了,」他冷笑,「和那小孩。」
「你最好換種方式激怒我,」他一副隔岸觀火的姿態,「我由著你耍性子,不代表杜悅嘉習慣得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