」
杜悅嘉看著身邊空落落的座椅。
座椅旁邊,是杜釀釀白色的行李箱。
她說過,她只是去上個洗手間。
她說過,她愿意和他去 A 國。
是他沒防備,是他又被騙。
像那個冬天,在他生活了多年的臥室里,暖氣吹得人口渴。
他對她的示好,毫無防備。
機場的落地窗,從下午的烈日,等到傍晚的昏黃。
杜家,已經沒人了。
他愛的,他恨的,都走了。
這只小狐貍,他留不住。
上一輩的事情,當事人都已經進了墳墓。
沒有理由留住她。
再想挽留,已找不到借口。
只能看清自己。
杜悅嘉知道,她去 R 國找的是誰。
「她人呢?」杜悅嘉開口。
電話那頭,聲音張揚,「你誰?」
杜悅嘉笑了笑,「讓她接。」
那頭也笑了,「你手段也不過如此,用我威脅她。」
「祁森是吧?」杜悅嘉說,「聽你導師夸過你。」
「不管用的,」祁森在那頭說,「我要是害怕,一開始就不會搭理她。」
杜悅嘉見過祁森。
在很早之前。
那個冬天的下午,段關秦接走杜釀釀的那個下午。
她穿著一身紅裙子。
杜悅嘉坐在房間的陽臺上,望著她和段關秦的車消失的路口。
房間里,暖氣被他關了,屋里還有她的味道。
消散不掉,像要留在他心里。
他以為她會哭著求饒。
但沒有,她面無表情,看著他,眼底還有些嗤笑。
沉醉的只有他自己。
她的清醒像針扎一樣,細密地侵蝕著他的身體。
一直到晚上,她都沒回來。
群里說,段關秦找了人喝酒,拍的視頻里,也沒有她。
杜悅嘉就在陽臺上,一直望著路口。
他不敢出房間。
一出去,人就清醒了。
他不要清醒。
坡上,迎著昏黃的路燈,她紅色的裙子出現在路口。
那條裙子,襯得她皮膚很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