寬大的病號服幾乎將她整個裹住,露出的手腕細得經不住我一握。
可她盯著屏幕上少年的臉,眼睛很亮。
她暗戀季時與兩年了。
卻從沒敢上前和他說過一句話。
就在她鼓足勇氣想要說出自己的心聲時,被查出了急性白血病。
一張單薄的診斷單,將她的生命劃下期限。
她怕自己再沒有時間,所以,拜托我在學校里偷偷拍一些季時與的照片帶給她看。
她只是悄悄看看。
「這張。」
她語氣很輕,說一句便要歇一歇,「昭昭,這張拍的真好看。」
我順著她的視線看去。
是季時與騎車的那張照片。
少年人穿著校服,騎著單車闖入鏡頭,身后是湛藍的天空。
滿屏的生機,與溫溫身后慘白的墻壁形成了鮮明對比。
我有些鼻酸。
溫溫卻握緊了我的手,「昭昭,你說,我還能回到學校,再偷偷看他一眼嗎?」
「當然。」
我忍著哽咽安慰她,「你配合治療,如果指標有所回升,我下次爭取把他帶來病房看你,好不好?」
「好啊。」
面前那雙小鹿眼亮了又亮。
08
晚上,我又夢見了那個行為孟浪的古裝男子。
他穿了件湛藍色長袍,俯身看我。
他問。
「昭昭可是心儀于我?」
奇怪,他怎麼知道我名字?
夢里,我紅著臉不斷后退,「我不是,我沒有……」
卻被他攔下。
他笑著彎下身,指腹蹭過耳垂,熱的發燙。
「昭昭若是沒有,這里紅什麼?」
明明是在夢里,我卻能夠清晰感受到他的觸碰。
好熱。
真是要命。
夢中他逆光站著,還是看不清臉。
溫熱的呼吸卻又那麼真實。
我努力地睜大眼,想要看清他的臉——
身后的光暈一點點消散。
面部輪廓也逐漸清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