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09 年,我從醫專高分畢業。
那一年,學校費了很大功夫跟市里多家大醫院牽上了線,在我們學校辦了好幾場護理人員專場招聘,可年齡偏大,相貌丑陋的我擠在人群中,并無競爭力可言。
我向 370 醫院投簡歷的時候,嘲笑譏諷像海水一樣從四面八方涌來——
「370 哎,部隊直屬,門檻高得能上天,喬荔你是瘋了嗎?」
「是啊,成績好又怎樣,一旦招進去了,到時候萬一遇著個心臟不好的病人,見喬荔那鬼樣子不得給嚇死……」
「所以怎麼說,人得有自知之明呢,沒有鏡子總有尿吧,也不照照自己!」
「嗐,算了,人家要自取其辱,咱磨破嘴皮子也沒用,她呀,撞了南墻就知道疼了。」
……
那些話一刀刀扎在我心上,可我只覺得悲涼,并不覺得痛苦。
畢竟這算什麼呢,這些言語上的傷害,和生活真正給我的相比,差太遠了。
370 面試是在一周后,在此之前考了兩輪護理技能,我以排名第一的成績進了最后的面試。
最后,也最難。
我到底不可能戴著口罩完成面試,這就意味著我殘缺的耳朵,皺巴的皮膚必須展示給一幫陌生人看,不管雷霆雨露,我都得受著。
15
面試前夜,我一夜未眠。
第二天到 370 的時候,我腳下虛浮,頭疼欲裂。
會議室璀璨的吊燈灼得我頭暈目眩,我在心底苦笑,努力然后收獲,本是理所應當,可對我這種人而言,都是奢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