時遠又是作揖又是求情,「能干,能干!」
我還見過他蹬人力三輪,人家問他多大,他說二十。那一年,十六歲的時遠蹬著比他還重的三輪,汗流浹背,站起來蹬車上坡,車上載著一對中年胖夫妻和他們的胖兒子。
那丈夫站在三輪上,高聲唱著妹妹你坐船頭。妻子戳著兒子的腦門,「好好學習,別將來跟這哥哥一樣,干這種下賤的活計!」
那時我滿臉都是眼淚,我好想跳出來喊一句,「他學習很好,他不下賤,即便下賤,也是因為他有個下賤妹妹。」
也是那時過了不久,我通過很多途徑陸陸續續了解了一些秘密。
繼母那麼恨我,怎麼會把存折寫我名字呢?
是因為時遠說,「媽,你就寫荔荔的名字,叔叔看你對那丫頭片子視如己出,肯定會把自己的私房錢拿出來!」
我不甚聰明的繼母信了,原來時遠從那時候,就開始為他毀容的妹妹打算。
北京能有多曬呢,即便曬,高二的時遠去集訓了一個多月怎麼就黑成包拯了呢?
其實,他壓根就沒有去北京,他就在我眼皮子底下,扛大包,看大門,撿破爛,蹬三輪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