」
「你怎麼知道?」我吃了一驚,傷口當時是在工廠弄的,我一直瞞著時遠。而且蛛網吸血后就看不見了,時遠怎麼知道我受了傷,且用了蛛網?那是個再偏也沒有的偏方了,還是年齡大的阿姨急中生智給我用的。
「你不但用了蛛網,蛛網上還敷了一片火柴包裝盒上的紙,因為那上面有紅磷,也能止血。是不是?」
我更震驚了。
時遠哈哈一笑,「光明被服廠對吧?」
我目瞪口呆地看著時遠的側臉。
時遠嘴里叼著根草,雙手托著后腦,狀似無意地說,「我當時在一個工廠的庫房搬貨,有個兄弟著急忙慌地跑進來,說前面車間有個女工被砂輪打了手,手指半個指甲都被卷沒了,流了一地血。
時遠側頭看我,「最后用的那個火柴匣子是我用來裝鋼镚兒的,上面有個字母 S。那天,我攥著你的手一眼看到了那個 S,我那時就明白了,你就是那個女工。那時我就明白,跟著我你不會好,為了我,十二三歲你就需要當童工,那我寧可你走,走了你才會好。」
我忍俊不禁,時遠嗔怪道,「你笑什麼?」
「你知道那時送蛛網和火柴盒子的那個小伙,就你那個兄弟說什麼?」
「哪有這麼夸張!」時遠大笑著反駁,卻在下一秒,一把摟住我的脖子,「你回來了,真好。」
我感覺脖子一片濕熱。
我瞇眼看著眼前一片蔥蘢草木,「哥,你看,春天來了呀。」
是呀,不管你我是草是木,這春,總會無差別來到。
作者:蘇汴州
-完-