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拔了手上的針,擅自離開了病房。
醫院里里外外都急瘋了。
徐家小少爺瞎著眼睛,萬一出了意外,又有誰能擔責。
那會兒的徐書亦就像個欠揍的叛逆期小孩。
你不讓他做什麼,他偏做什麼。
我是在醫院外的花壇邊發現他的。
他蹲在那里,蜷縮著身體,迷茫而又無助,孤立無援。
我上前,學著他的模樣蹲下。
他應該是感受到身邊有人了,稍稍朝我的方向偏過了頭。
我對上他暗淡的瞳仁。
他自顧自說著:
「好想死啊。」
我一愣,一時竟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。
我陪著他從白天坐到了黑夜。
夕陽西下,最后一絲血紅被天際吞沒。
兩個人誰都沒有再開口。
直到肚子咕嚕嚕地叫了起來,同時,我聽到徐書亦的肚子也傳來同樣的聲音。
「醫生說我弟弟活不過三個月。」我忽然說道。
徐書亦不穩定的情緒似乎隨著我的話,慢慢停頓下來。
我歪過腦袋,盡管對方看不見我,我還是認真盯著他的雙眼。
「我不信邪。
「只要有治好的可能性,我就不會放棄。」
小少爺低頭心不在焉地轉動著手腕上的佛珠,他應該是在思考。
「小少爺,人的信念是很強大的東西。
「告訴你個好消息。
「我弟弟,距離醫生說的三個月,過去了一年了。」
徐書亦久久沉默。
就在我以為他沒有聽進去時。
我看到他起身,跌跌撞撞地往回走。
我趕緊上前,挽住他的胳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