見狀,我輕聲安慰:「別難過,鐘先生。
「我是心甘情愿的。」
「為什麼……」
「為了一個人。」
對方儼然平靜的眼底,忽然如被投射了若隱若現的浪潮,止不住漾開了微妙的情緒。
見他神情復雜,我再次寬慰:「沒關系的,肝是特殊的器官,割了還可以長。
「這樣的話,對您爭取在鐘家的話語權,也會有更大的幫助吧?」
月影落在鐘晚意身上,劈開半明半暗的、英俊的側臉,令對方整個人仿佛立于一片光暈中。
許久,他長長吁了一口氣:「從沒有人,能為我做到這個地步。
「趙觀槿……
「我該怎麼報答你?」
20
此刻,兩個最不可能的人,留在了同一個屋檐下。
鐘晚意好像第一次認識我似的,深深望進我眼里,掠過的月光照耀著他鋒利的輪廓,那眸底暗色,像無風起伏的深潭。
「告訴我,你想要什麼?」
他聲音很好聽,有種特殊的磁性。
可惜,我并沒有被打動:「我沒什麼想要的。」
「很多人都不敢說出他們的愿望……」鐘晚意咬住一支煙,「所以,他們永遠不會得到。
盡管語調輕緩,但那游離的呼吸和煙草味,都仿佛化作有形的侵略感,充斥著我的感官。
此刻,面前的人仿佛在暗示我——他會讓我擁有想要的一切。
眼前的男人是高傲的,強勢而理所當然,釋放著攝人心魄的魔力。
于是我笑了:「如果我說,我想要你呢?」
……
我本意只是嘲諷。
嘲諷他的荒謬和想當然。
誰知鐘晚意卻把手中的煙摁滅在桌角,抬起眼來望著我。
「好。」
21
我忽然意識到,他好像誤會了什麼。
但還沒等我解釋,他便快步走近,遞來一個充斥著薄荷味道的煙吻。
一口煙在兩人嘴里渡,難免要發苦。
鼻息滲出來的白煙更像氤氳的甜霧,將兩張年輕的面孔都浸潤得曖昧不清,眼前這一幕,忽然變成了香艷至極的勾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