養母在暗處眼看著自己的女兒被帶走,心中懷著愧疚來太平間看看死去的小嬰兒。
沒想到小嬰兒又活了過來,之后和所有俗套的電視劇劇情一樣。
不管她是抱著什麼樣的心情,我被她連夜帶回了老家。
從此之后,我姓了周,周唯一。
小時候養母時常望著我發呆,看著看著就開始流眼淚。
那時我不懂她心里是為了自己的親生女兒難過,我只以為是我哪里做得不夠好。
所以我努力讀書,回回都考年紀第一。
努力干活兒,每天五點就起床,割好喂牛的草,放養牲畜后才開始去上學。
冬日里天亮得晚,看著別的小孩都有家人送去上學,只有我孤零零地打著手電走著山路。
我從來沒要求過什麼,身邊人總說養母一個人養活我已經很不容易了,讓我聽話一點。
所以我盡我最大的努力做著最懂事的小孩。
但是養母依舊不開心,看著我時依舊在流眼淚。
每年臨近我生日時尤其嚴重,其他時間雖然說沒好到哪兒去,至少她不哭能讓我喘口氣。
她就像一具沒有靈魂的枯骨,恍惚地生活在人世間。
連帶著我壓抑地,沉默地活著。
就這樣,直到三年前養母病了,一開始不嚴重時她不當回事,拖著不去醫院看。
等到嚴重的時候已經藥石無醫,倒床上那段日子里我聽她說得最多的兩句話就是:
「對不起。」
「如果是報應,就應在我一個人身上。」
我那時還不懂,只當她病糊涂了。
她身邊不能沒人,我就休學在家照顧她。
她要死的前幾天拉著我說了真相,一遍又一遍,就像多說一遍就能多贖一點罪一般。
我還只當她是臆想,直到她翻出的鐵盒子里全是陳振輝的照片,年代久遠的是從報紙上剪下來的,然后是雜志上的照片。
一張張一頁頁都是關于陳振輝的信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