連她的母親,催婚時為了瓦解她的抵抗,措辭也毫無顧忌了。
只有她自己知道,那一晚山頂上的呼呼風聲,始終回響在她的腦子里,從未停息過。
在冷風里喝了一罐啤酒,謝錦年感冒了。病懨懨的她再無力反抗,被母親如愿帶到了相親宴上。席上都是長輩,她頭昏眼花,低眉順眼裝了一晚上鵪鶉。
回家來母親急不可待地給介紹人打電話探口風,不知對方說了什麼,母親竟瞬間怒了,劈頭蓋臉地罵了一頓摔了電話。
謝錦年驚愕地看著母親:“媽你這是怎麼了?”
母親強笑著搖頭,眼圈瞬間紅了,“沒事,聽那爛嘴的胡說……”她摟住女兒,實在忍不住帶了哭腔,“我們囡囡怎麼就死氣沉沉了……我們囡囡好著呢,她自己才像丟了魂!這個爛嘴巴的……”
謝錦年愣愣地看著母親,突然懂了母親為什麼不遺余力地一直催婚,這些年母親一直陷在對她的擔心里,她貌似一切正常,實則隱藏在骨子里的消沉,母親全都看在眼里。所以她希望用結婚這件最具煙火氣的事,找回女兒對生活的熱情。
除了父親去世,除了她摔斷腿,她還從沒見過母親的眼淚,那麼多,那麼難過。
第二天傍晚,謝錦年在江橋上握著電話漫無目的地走來走去。怎麼辦?那些相親對象的電話她大部分沒存,偶爾存了個“相親_話癆”“相親_悶葫蘆”的,也連人家長什麼樣都不記得了。
“到大街上隨便找個人結婚”?呵,哪兒那麼容易。
謝錦年煩惱地抓一把長發,一種熟悉的焦躁與渴望又悄悄爬上心頭。
“要不要來一罐?”
她嚇了一跳,還以為有人讀了她的心。
回頭一看,又是上次那個黑風衣的男人,斜倚在欄桿上,長指捏著啤酒罐,挑眉看著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