屋里有片刻的安靜,門外謝錦年靠著門板,捂著嘴哭得臉通紅。
“斌子你不知道,那天在橋頭她突然和我說話,讓我給她一罐酒,我手都在抖……還以為終于能和她有個以后……”許戰揚笑了笑,“就這樣吧,我沒這個命。能和她朝夕相處一百多天,我知足了。”
曲斌徹底喝醉了,嗚嗚地哭起來,嘴里哇啦哇啦地嚷著什麼。片刻后漸漸沒了聲音。
許戰揚又開了兩罐啤酒喝光,搖搖晃晃起身拍拍曲斌,“斌子?曲斌?”
回應他的是陣陣鼾聲。
許戰揚低低罵一句,將空易拉罐都收到袋子里,開窗開門通風。
一拉房門,有個纖瘦的身影猝不及防跌進來。許戰揚趕忙拉住,定睛一看,酒醒了大半,“錦年?!”
謝錦年滿臉眼淚,頭發濕成一縷縷貼在臉上,臉色通紅,目光迷亂,哭得不住地打嗝倒氣。
許戰揚腦袋嗡嗡響,汗瞬間就出來了。
“錦年你聽到什麼?”他攬住她,努力讓她站穩,“錦年?錦年你聽我說,剛剛我說的不是真的,我胡編的……”
許戰揚語無倫次,他恨不能一巴掌抽死自己,喝酒誤事,五年的隱忍一瞬間付諸東流。
謝錦年回過神,揪住他袖子,閉著眼搖頭,“……那天在山上……是你……”她眼淚汩汩而下。
是的,她怎麼忘了?那天在山崖上,她只問過一個人——“是我男朋友叫你來的嗎?他下山了嗎?”
那人第一個找到她,從崖上下到她身邊,抱起她輕喊她的名字。
那人拂開她臉上的雪,用唇將清冽微甜的水緩緩哺到她干裂的嘴里。
那人小心翼翼把她綁在背上,踩著一步一晃的石塊,艱難地緩慢地將她帶上山崖,逃出生天。
那人有烏黑的發線,寬闊的背,沖鋒衣上有股好聞的啤酒香。
那人在她從昏迷中醒來后就消失不見,讓她以為那是自己瀕死的幻覺,以為那是自己仍被人深愛的妄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