謝錦年死死地抓著許戰揚的衣襟,像溺水者抓著唯一的浮木,“你為什麼消失了……你去哪兒了……”
許戰揚抱著她,苦笑著說不出話。他去哪里了?從崖下剛一上來,他就被隨即而至的救援隊、媒體、家屬、好奇的圍觀者推離了她身邊,再也接近不得。后來他只能守在一個陌生人的位置,等她傷好,等她復學,等她心理干預療程結束,等她開始正常生活工作,等到她開始相親……
等的時間太久,原本能說的話,也失去了說的理由。
謝錦年漸漸平靜下來,許戰揚將她帶到露臺,坐在訓練用的墊子上。
謝錦年仰起頭望著他,“……我想喝酒。”
許戰揚猶豫了一下,去拿了一罐啤酒過來,“只一罐。”
謝錦年雙手捧著,低頭小口啜飲。她雖沉默,眼里卻有神采。
許戰揚在她身邊坐下來。他發現她似乎并沒有因為得知彭誠的背叛而崩潰,心里一塊大石緩緩地落到谷底去,有一股喜悅和希望悄悄地不可阻擋地漸漸冒出頭來。
“……彭誠他……我其實知道,他下山不是為了救我。”謝錦年握著酒罐,看著遠處流淌的車河,“他下山前抱了抱我,通紅著眼對我說,對不起。”
許戰揚握住她的手。
謝錦年任由他握著,“我也不怪他吧……那個時候,我們都以為困在那里必死無疑,即使他能順利下山,找到救援,再上山找到我,也要很久,零下二十幾度,我熬不過那麼久的。”
“只是,我們在山頂時還在商量過年回家見家長的事……我不知道,我希望他當時想辦法救我,至少試一試,算不算很過分……”謝錦年眼里一汪光亮,嘴角卻微微翹了翹,“來爬四姑娘山是他的愿望,甚至……我是因為他喜歡,才開始攀巖的……”
“我知道,你是因為他學攀巖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