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本來已經認栽,打算假戲真做,和鹿呦好好發展。結果發現人家壓根沒把他當盤菜——出了這麼大的事,連條信息都沒想給他發。
她的態度,讓他這些日子日漸暗涌的情愫像個笑話,無處安放。
可如今到了鹿家一看,鹿呦在網上成為眾矢之的,戾氣滿滿的網絡暴民恨不能口舌化箭將她戳死,鹿家人還是該睡覺睡覺,該排練排練。
顧景行突然特別地心疼鹿呦。她一定是習慣了遇事自己扛吧,她在鹿家這十幾年,是怎麼過來的。
顧景行濕淋淋地回到家,打開門,窗簾透進的隱約光線下,客廳地上一坨黑黢黢的影子。
他按開燈,鹿呦咬著鹵鵝腿轉過頭,另一只手還舉著“鹿柴”自釀的古法米酒的小酒壇子。
兩人大眼瞪小眼瞪了一會兒,顧景行點點頭,“鹿呦,你行。”他放下濕透的登機箱,拿拖鞋換上。
鹿呦趕緊把鵝腿吐了,酒壇子放下,拿條大毛巾跑過來,“你不是后天回來麼?”
顧景行接過毛巾胡亂擦擦頭發,一言不發走進洗手間。
鹿呦跟在身后,站在洗手門口,訕訕地笑,“那什麼,米酒也不算酒吧,店里自己釀的,反正賣不出去,不喝浪費了……”
顧景行摘下眼鏡,轉身眼神莫測地看著她。
斯文敗類,濕身誘惑……
鹿呦心猿意馬,目光亂轉,咬咬嘴唇,“你大概聽說了?鹿柴……鹿柴遇到點麻煩。”
她心知肚明,哪里是一點點麻煩,是大麻煩。員工工資,店面租金,供貨商的合同……每天都在燒錢,再這樣冷清下去,把店盤掉都回不了本了。
可她就是不想照實說,至少現在不說。
“分紅可能暫時拿不到了,但是,但是……”
“沒錢了?”顧景行長睫微斂,淡淡的目光情緒難辨,慢條斯理一顆一顆解襯衣扣子。
“啊?……啊。”鹿呦垂頭喪氣,該來的躲不掉,“你要拆伙啊?能不能先不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