鹿友和瞇著眼看著他，目光漸漸冷下來，他拿出一根煙放在手上把玩，“還是年輕啊……不要以為有個小小會所就翅膀硬了。商場上旦夕變幻，我有的是辦法讓她一夜間前功盡棄，乖乖回公司幫我。”

顧景行直視他片刻，施施然走過來在桌子對面坐下，微微笑道：“您今年在國醫堂的體檢報告，是我經手的。剛剛您說，公司想要明年上半年上市？如果您身體狀況堪憂的消息傳出去，不知這個目標還能不能達成？”

鹿友和點煙的手停住，一言不發地盯住他，顧景行毫不退讓，微笑著望回去。

片刻后，鹿友和笑起來，點了煙吸一大口，一邊咳一邊拿手指點一點顧景行，“行，你行，好，我不勉強你們，愛回不回。不過年輕人，我勸你一句，感情要節制，女人要調教，鹿呦喜歡耍小聰明，你現在一味順著她，以后嫌棄她嬌縱，不體貼不溫柔，我可不饒你。到時你可別后悔。”

顧景行站起來，“想必您離開呦呦媽媽以后，一直活在這樣的后悔里。”

鹿友和瞇起眼睛，顧景行微笑，“感謝您的前車之鑒，我一定不會重蹈覆轍。鹿呦的小心機，小算計，讓我覺得生活如此生動。

他點一點頭，“鹿呦在車里等我，您保重。”

顧景行離開。

煙霧繚繞中，鹿友和淡淡地苦笑。這世上，竟有人看得出他的后悔。

他按亮手機，緩緩道：“路律師，剛剛發給你的這段對話錄音，請你放在給我女兒鹿呦的遺囑里。算是，老爸給她的幸福，最后出點力。”

顧景行下樓，一眼看見鹿呦正彎著腰站在車前，臉色發白，一腦門的汗。

顧景行幾步過去扶住她，“怎麼了？”

鹿呦指了指車前蓋上的瓶裝酸梅湯，“大概太涼了，喝了惡心得很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