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個身材瘦小的建筑工人搖搖欲墜地站在樓頂最邊緣,沉默而木然。
消防車停在附近,巨大的氣墊鋪在樓下,但樓層太高,真墜樓的話,還是兇多吉少。樓上有道穿著桔紅色消防衣的身影,隱蔽地、緩緩地靠近樓邊的工人。
輕生者精神狀態極不穩定,消防員已經接近了他,卻不敢貿然出現。
遠處駛來幾輛黑色的轎車,人群里有人焦急地喊:“老郭你莫犯傻,公司的人來了!你和人家好好說說!”
工人站直了,望著停下來的轎車,扯一扯嘴角,喃喃道:“來了好,沒什麼好說的,我就是要死在這些狗日的眼前……”
轎車里的人陸續下來,只聽人群里一聲驚呼,樓頂的工人身體一歪,從樓上直直倒了下來。
千鈞一發之際,只見他身后緊跟著躍下一道桔色身影,將他一把緊緊攬住,腰間的安全繩將兩人吊在半空。有其他的消防員迅速趕上來將兩人拽上來。
一輛始終未開車門的轎車里,圣隅地產的經理忍不住低呼一聲:“這消防員也不要命了,真跳啊。”
后排坐著的一個年輕女子,一直側頭看向車窗外那道桔紅色的影子,眼神平靜,若有所思。
駱錚一直把人抬上救護車,看著車開走,才解下腰間安全繩的扣子,問旁邊的隊員小何,“怎麼回事?”
小何一邊準備登記資料,一邊道:“聽工友說,他家里老媽病故,請假回去料理喪事,回來就被辭了,工資扣了大半,老婆又鬧離婚,一時想不開。”
小何搖搖頭,心有戚戚焉,“小老百姓,生活經不起一點波動,稍有點兒差池就全盤崩潰。”
駱錚摘下頭盔,短短的頭發上都是汗水,他皺著眉,越發顯得五官冷峻,眉眼深邃。
轎車里,陳經理回頭,“盛董,我出去收一下尾,今天不湊巧碰到這種事,要不改天您再……”
女子不易察覺地彎一彎唇角,淡淡道:“我去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