隊里的人都不愿意去病房看他。
因為怕長針眼。
寵老婆的人誰都見過,像駱隊長這麼高調的實在不多——只要看得見,目光一定黏在太太身上,只要夠得著,一定拉拉小手摸摸臉蛋一刻不閑。
一把年紀大齡初戀,那眼神,那笑容,嘖嘖,不忍直視。
旁觀者受不了,盛贊也有些不習慣,她情緒一向內斂,駱錚如驕陽烈火,動不動烤得她感覺自己要融化。
一天,來探病的蔣寧也被他們臊走了。盛贊推推緊摟在自己腰上的手臂,俏臉飛紅,“駱錚……很尷尬哎……”
駱錚索性把她整個人圈進懷里,貼在她耳邊看著她低笑,聲音誘惑,“有多尷尬,嗯?比那晚疼得藏在我懷里哭還尷尬?”
病房多有不便,駱隊長看得見吃不著,忍不住總想嘴上過干癮。
盛贊垂下眼,老虎不發威當我哈嘍基蒂。她柔柔一笑,眼波狡黠生動,“嗯,比駱隊長劍拔弩張卻一時不得要領還尷尬。”
她性子矜持,說出這話已是極限。簡單一句話撩得駱錚全身冒火,不由分說立馬辦了手續出院回家,誓要整裝上陣一雪前恥。
……
兩人經歷過生死,很多曾經看上去無法逾越的阻閡,都變得不值一提。
生而為人,很多事無從選擇,比如出身,比如境遇。萬幸真愛面前,我們始終眾生平等,無分貴賤。
暑假過了,桐鎮旅游的熱度降下來。晚上十一點,蓬萊客棧一樓的酒吧就打了烊。酒保阿泰在吧臺處給老板留了盞昏黃的小燈,輕手輕腳上樓去睡了。
年輕的沈老板穿著件白色立領的棉麻襯衫,仰靠在躺椅里,胸口放一本圖冊,長腿搭在腳凳上,手腕撐著頭,像是睡著了。
余曼從樓梯上走下來,走近躺椅,彎腰輕聲喊:“慕然,慕然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