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父摔了蒙歡的檢查報告,大發雷霆道:“這些年我把所有門當戶對的千金挑揀了一遍,哪個都覺得配不上我兒子,結果他自己跑到山溝溝里找了個不知哪兒來的野丫頭,還只有半條命!”
院長察言觀色,“那您看……這手術我該怎麼做?”
“廢話!怎麼做?當然盡力往好里做!難道看著我兒子當和尚?!”沈父想想那天吃飯時沈慕然的樣子,知子莫若父,他明顯是和自己杠上了,“你手術要是失敗了,我就把這醫院推平了建屠宰場,我說到做到!”
蒙歡的手術沒失敗,但也沒成功。
醫生修復了她嚴重畸形的心臟,卻無法阻止失血造成的腦損傷,手術后她一直昏迷不醒。
沈父聽了,在電話里長嘆一口氣,良久才道:“人,你們該怎麼護理就怎麼護理,但她和沈家再無關系。這件事到此為止,不許再提。”
沈慕然兩個月內,公司事務全部上手,能力有目共睹,沈父老懷大慰,打算金盆洗手。
他和兒子交代了公司里盤根錯節的派別關系,搖著輪椅往外走。
沈慕然站在身后,語氣平靜道:“爸,我可以不去找她,你告訴我手術結果。”
沈父在門口停了一會兒,繼續搖輪椅出去,不發一言。
沈慕然心里最后一絲希望悄然湮滅,一個人靜立在昏暗的書房里,夜風從空蕩蕩的胸腔里穿過,透心地涼。
這個世界日升月落,草長鶯飛,從此都似乎和他不再有關系。
時間流逝,一晃一年,病床上的人安睡如孩童,不知今夕何夕。
沈氏管理人更迭,新上任的年輕掌門冷面冷心。與沈父一起打江山的公司元老,一句話解釋得不清楚,他說開就開了。
沈父在位時謀劃了幾年的并購案,他半年內以雷霆之勢完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