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媽生病去世,我爸為了不影響我畢業沒告訴我,我連她最后一面都沒見到。”
沈慕然看著窗外緩緩下落的雪片,語氣恍如隔世,“我不知道身邊哪些東西是真的,覺得自己活得沒有意義。在美國那幾年,酒精、大麻、女人,我都沒少沾。那些……卻只讓人覺得更加絕望。
“后來我回國,到處閑逛,哪里偏遠就去哪兒,就是不回家。我走到桐鎮,傍晚躺在海灘上發呆,潮水來了,我沒有躲。那時候流行死亡游戲,瀕死的快感讓人上癮。
“那天我玩得有點大,真的感到靈魂有輕飄飄的感覺,然后,就被一個姑娘拖出了水面。
“我把她送到醫院,得知她是那里的常客。我從院方借了她的片子給北京的醫生看,才知道她的病那麼嚴重。
“最開始只是好奇吧……明知道自身難保還跑去救人的人,真的很少見。我在小鎮上住下來,想為她做點什麼。
“我從沒見過,每天活得那麼認真那麼興高采烈的人。她認識鎮上每一個人,每一條狗。年紀輕輕做了無數小孩兒的干媽,身上的大口袋里不是連環畫就是糖果。
“她簡直和我是兩個世界的人,我無法控制地愛上了她,也愛上了她熱愛的一切。她的笑容成了我的興奮劑。
“收養她的人賣了房子給她治病,她沒有住處,我就開家客棧,永遠給她留一間特價房。她吃了上頓沒下頓,我就給房客送自助餐。她生意不開張,我花錢雇人去捧場。她喜歡海,我把附近的海邊浴場買下來,打理得干干凈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