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爸媽怕你尋死,知道你喜歡我,讓我認下來,條件是資助我上學。”鐘澈語氣不帶一絲感情,“這麼多年來,你拿小寶說事兒,我都忍了,一是因為你父母的錢,二是因為他算是我弟弟……”
他眼中有一絲殘忍的快意,“……從來都和你這個人本身,沒有任何關系。”
他說完轉身離開。
曲晶在后面全身顫抖,幾近崩潰。這些年她不斷自我暗示,自己都相信了編造的假象。她將手里的包重重砸過去,嘶吼如母獸,“鐘澈你這頭喂不熟的狼!你他媽專門來給那殘廢報仇的是吧?你們都是一路貨色!都是不配活著的垃圾!廢人!”
鐘澈心如止水地往前走,自嘲地笑笑,如果能和路遠是一路貨色,該多好。
時光不問世事,白駒過隙,荏苒八年。
路展各地開分所,搬遷不停。路遠拒絕再當一件行李,堅持留在熟悉的城市獨自生活。
兄嫂本來不同意,路遠少見地有了情緒,“我不想一直做個寄生蟲,還是你們也覺得我是個永遠需要別人照料的廢人?”
她畢竟已經二十八歲,是個可以決定自己生活的成年人,即便她沒有腳。路展夫婦無法勉強,只能盡力將她住處細節安排周到,時常過來看望她。
又是一年七夕,路遠到花店給自己買一盆仙人球。她柔順長發垂在肩頭,襯衫長裙,微笑矜持,眼神里帶一絲距離感,除了坐輪椅,一切都和普通的都市女孩沒什麼不同。
和店主道謝后,出了花店,下臺階時她膝頭袋子歪掉,里面剛買的“小面包”滑了出來。
路遠急忙努力探身去撿,輪椅在坡路上看著有些危險。一條黑襯衫包裹的修長手臂伸過來,替她撿起放在她膝上。
路遠順著那只好看的手抬頭看過去,夏末傍晚的陽光讓她瞇了瞇眼。
三十歲,正是男人最好的年紀,何況還是近日聲名鵲起的游戲行業新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