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是本來藏在狹長眉眼間的那抹涼薄,已經被經年累月的無望思念暈染成不易察覺的淡淡憂郁。
鐘澈表情拘謹到有些木訥,甚至一時發不出聲音,“路遠……”
路遠似乎辨認了一會兒,笑了,“鐘澈,是你啊,這麼巧。現在在這邊發展?”
她收好袋子,笑著揮揮手,“改天一起吃飯,拜拜。”
說完,轉身慢慢駛遠。她不慌不忙地,拐進小區前還買了袋葡萄。
她沒有回過頭。
鐘澈慢慢坐回車里,點火,發動,然后撞到停車樁上。
他手肘撐在方向盤上,全身力氣被卸掉,八年來所有艱辛好像都失去意義。
但也只是一瞬間的失望而已,八年時間,他已經懂得什麼是堅持。
路遠的生活很規律,每天在家里畫畫,每月在附近的茶樓見一次出版商,傍晚會出來買點零食放放風。
她出來十天有九天都能見到鐘澈,還有一天一定是因為她繞了路。
鐘澈的目光越來越熾熱,路遠打招呼越來越例行公事。
“明天中午沒空吃飯,那下午呢?附近有家云南菜……”鐘澈抱著路遠的法棍和牛奶,走在她身邊,鍥而不舍地再一次邀約。
“鐘澈,我那天只是客套話。”路遠在小區門口停下來,她一向不是矯情的人,“我明白你的心意,我很感謝。
鐘澈眼神執拗得像個孩子,“那天花店老板娘說要給你介紹男朋友,你沒有拒絕,還說,抱得動你就行。”他等得太久,不免急切,俯身伸出手,“如果你可以接受身邊有個人,為什麼不能是我?”
路遠嚇得輪椅溜開老遠。
“鐘澈!”她無可奈何地正色,“我即使接受什麼人,那人也不可能是你。因為我不需要一個人時刻在我眼前,提醒我曾經是多麼愚蠢和脆弱,你明白嗎?”
時間可以讓傷口結痂,卻無法痊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