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從沒見過余頌這樣狼狽脆弱的樣子,也從來沒有這樣恐懼無助過。
車開到余頌的房子前急停,阮瞳跳下車將余頌連拖帶抱地弄出來,架著他剛朝房子走了幾步,余頌推開阮瞳,搖搖晃晃朝海邊堤壩走去,“在這兒等我……”
他扔了外套,踉蹌走到堤壩前,毫不猶豫縱身躍進海水里,在深夜里激起短短一聲響。
十一月底,正是漓城最冷的日子,阮瞳的眼淚被海風吹得滿臉,一片冰涼。
她知道余頌在用徹骨冰冷的海水抵御毒品帶來的巨大感覺,回車里抱了毯子出來,在堤壩上徒勞地奔跑,試圖跟上那個在海水里不斷浮浮沉沉的身影。
冬夜黑暗寂靜,阮瞳拼命壓抑的細聲嗚咽隱隱約約地飄散在海風里。
許久,余頌終于從海灘一邊上岸,阮瞳跑上前拿毯子包住他,扶著濕淋淋的他回到房子里。
凌晨的時候,余頌開始發燒。毒品刺激得他幾次嘔吐,退燒藥不知吃進去多少,阮瞳卻不敢再喂。
發燒應該降溫,排毒卻要發汗,阮瞳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做,手足無措地看著余頌蒼白的臉。他雙眼緊閉,全身微微地打冷戰。
阮瞳除掉身上濕冷的衣物,鉆進被子伏在他身上,努力壓住他無法自控的身體。
她身上溫涼如玉,余頌被那涼意安撫,滾燙身體微微舒展,無意識地輕輕嘆息一聲。
阮瞳小心翼翼地按摩他的身體,一邊輕聲和他說話,試圖分散他的注意力,緩解他百蟲噬心的痛苦。
“阿頌,我還沒和你說過我的事……我本來是漓城大學大四的學生,今年剛畢業,我學數學的,想當一名老師……
“我家里有個姐姐,特別漂亮,特別善良,就是太單純……第一次糊里糊涂地嫁人,遇到家暴男,不到一年就離了婚……后來被男朋友騙,幫他運毒,二十克冰毒,一審判了七年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