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說得直白,夏薇臉上有點掛不住,掙開他的手,飛快騎車走了。
吃午飯的時候,母親暈倒了。這已經不是第一次,夏薇迅速蹲下身把母親往背上拉。
“我來。”
霍靖遠反應竟不比她慢,伸手抱起瘦弱的夏母走出門,“帶好病歷和錢。”
夏母患有嚴重尿毒癥,營養又不好,貧血嚴重。醫院要給輸血小板,但輸血之前親屬要先獻血。
夏薇繳費回來,看見霍靖遠放下卷起的衣袖,護士端走一大袋暗紅的血漿。
夏母情況穩定下來,夏薇蜷在走廊的椅子里,閉著眼睛趴在膝蓋上。
霍靖遠在她身邊坐下,“你回去睡,這里我守……”
“你欠了我哥什麼人情?”夏薇語氣平淡。
霍靖遠猝不及防,一時沒說話。
“我哥怎麼了?”夏薇睜開眼看過來,霍靖遠回避了一下她的目光。
“我哥怎麼了?!”夏薇的眼里開始有淚光。
“他……不在了。”霍靖遠喉結滑動一下,說得有些艱難,“去年冬天,牢里有人要暗算我,夏暉提醒我,被他記恨……我被關禁閉那晚,那人趁獄警不在,所有人熟睡,把一桶冷水澆到你哥身上……你哥當時正發燒,又染上急性肺炎,不到一個月就走了……”
那個蒼白瘦弱、和善仗義的年輕人似乎還在眼前,霍靖遠眼睛泛紅,聲音暗啞,“是我連累了他。”
夏薇臉埋在膝蓋上,膝頭很快濕了一大片。自己的哥哥,她最了解,弱雞一樣的身板,比誰都講義氣,總是笑嘻嘻心眼不夠用的樣子,到處被人欺負利用,連入獄都是因為看到朋友被人逼債,一時意氣捅傷了追債的人。
然而夏暉幫過的人多了,找到家里要還人情的,只有霍靖遠一個。
霍靖遠看著埋頭靜靜流淚的女孩,不忍卻無措。
“我哥的骨灰呢?”
“……聯系不上家屬,按他自己的遺愿,遺體捐給醫學院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