霍靜瀾不告而別,程勁帆和家里人簡單做了解釋,獨自開車回市區。
直到吃過晚飯,霍靜瀾也沒有回家,電話也打不通。程勁帆不能在霍母面前流露情緒,握著手機坐在書房里,望著窗外夜色。
單戀是件太難熬的事,說了是冒犯,不說是欺騙。前后都是萬丈深淵。
他突然想到什麼,起身匆匆走出去。
霍宅車庫旁邊的平房是從前霍靜瀾練舞的練功房,自從她不再跳舞便鎖了起來,如今已經很久無人踏入。
練功房里沒有開燈,映著窗外月光,霍靜瀾穿著從前的練功服和舞鞋,在滿墻鏡子前繃直了腳尖旋轉跳躍。
房間里一片安靜,她像個潛入人間的精靈,追隨著記憶里的旋律心無旁騖地起舞。
然而到底生疏了,一個大跳失誤,她跪坐在地上,低頭按住舊傷發作的腳踝。倉促盤起的長發散落下來,擋住她的臉。
有人快步走過來,在她面前蹲下身,抬手輕輕將她長發撥到耳后。
月光下霍靜瀾臉上一片亮晶晶的淚。
“靜瀾……”
程勁帆看著她的臉,一時說不出話。
“你喜歡十九歲的霍靜瀾?”霍靜瀾眼里含著水光微笑,“自信,活潑,合群,什麼都努力做到最好的那個,是嗎?”
她解開綁帶將舞鞋脫下來,傷痕累累趾骨變形的雙腳踩在冰涼的地板上,“如果我告訴你,那個光鮮亮麗的女生一直都是假象,這才是真正的霍靜瀾,你還喜歡麼?”
“這個霍靜瀾,最討厭和人打交道,不喜歡小孩子和小動物,習慣用對價去換取別人的感情和關注,對真心對待自己的人也經常報以冷漠和欺騙……”她輕輕地笑,眼里淚水將落未落。
程勁帆沉默,脫下身上的外套,小心翼翼裹住她的腳。
他坐到她身邊,平靜開口,“高中畢業那年夏天,我幫我爸送貨到大唐,霍總在家里設宴招待供應商,我吃過飯到花園里透氣,聽見一間平房里有音樂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