父親出院回家后,薛一萌和傅言昭去民政局領了結婚證。薛一萌把網店重新打理起來,傅言昭的工作室,也終于掛牌營業。
薛一萌懷孕三個月的時候,父親在飯桌上沉默許久,低低道:“下次,帶他一起回來吃個飯。”
薛一萌裝作孕吐跑到洗手間,捂住臉無聲地大哭一場。
初夏的時候,薛一萌挺著六個月的孕肚去工廠看樣衣,結束時等傅言昭開車來接,她順路去附近的商場逛寶寶用品。
正拿著小衣服愛不釋手,有一道女聲傳來,“薛小姐,有空聊聊麼?只幾句話。”
薛一萌回頭,一個濃妝女子站在她面前,尖尖的臉,驚悚的鼻梁,明顯開過的眼角。
“我叫白冰。”女子笑笑,“不知道阿昭有沒有和你提起過我?我想和你聊聊阿昭,還有我和他以前的事。”
薛一萌看著她意味深長的臉,片刻后微笑,“我的確曾經好奇過你是什麼樣的人,但現在我想我已經知道了。你和我們的人生不會再有交集,我不覺得有交談的必要。抱歉。”
傅言昭匆匆趕到約好的商場,卻沒有找到薛一萌,他一邊打電話一邊左顧右盼,一個香氣撲鼻的女人直直撞過來。
傅言昭迅速躲開,下意識瞥她一眼,“對不起。”
說罷繼續往外走。
白冰一把扯住他衣角,表情竟有些扭曲的期盼,“你干嗎裝作不認識我,你還恨我對不對?”
傅言昭詫異地回頭看了看她,彬彬有禮地笑笑,陌生而疏離,“抱歉小姐,你是不是認錯人了?”
白冰怔怔望他許久,臉色灰敗地慢慢放了手。
傅言昭走到無人的街角,停住腳步,低頭沉默片刻,清淺地笑了笑。看到她的第一眼,他竟真的沒有認出她來。
他曾以為此生都無法擺脫的夢魘,如今真的遇見,心里竟無半點波瀾,只有一絲不痛不癢的厭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