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致北在警察局里找到關芷的時候,她靜靜地坐在椅子上。頭發凌亂,雙目低垂,臉上帶著鮮紅的指印。
徐致北紅著眼在她身前蹲下來,輕聲說:“阿芷……是我……”
他努力地向她微笑,“沒事了,我們回家。”
關芷放了長假。
她不說話,不流淚,很少吃東西,整夜整夜地睡不著覺。
關父來看她,她閉門不出,連面也不見。
徐致北勸走了關父,拿備用鑰匙打開關芷的房門,關芷埋在被子里,像只冬眠的蛹。徐致北慢吞吞爬上床,將她連人帶被子小心翼翼擁進懷里。
關芷沒有反應,僵硬得像個假人。
徐致北靠在床頭,不厭其煩地一遍遍梳捋她的頭發,拍撫她的身體,直到懷里的人漸漸柔軟下來。
“十七歲那年,我高中畢業。我同父異母的弟弟出生,我媽媽自殺。”
關芷的聲音輕輕的,像是直接發自心底。
“我爸媽從我有記憶開始,就一直在吵架,”她輕笑了一聲,極其冷極諷刺,“不,是我媽單方面的發泄,我爸不說話。他曾經有半年時間不和我媽說話,一句都不說。任她流淚,大叫,歇斯底里,他卻視若無睹,充耳不聞,就像家里沒有這個人。”
她睜大著眼出神,輕輕地打個冷戰,“我當時想,曾經相愛的人,也能變得如此狠心啊……誰能想到,這是當年整個大院里最被人羨慕的一對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