梁謹愉捂住臉,氣若游絲地擺擺手,“不用,不用說得那麼詳細……”
李勛輕笑,“那麼長的一串,我竟然還記得清清楚楚。那個陽光耀眼的下午,我看著你坐在樹上晃著兩條細腿,皮膚白到透明,眉眼彎彎一臉神氣的樣子,竟然覺得你就該叫這個名字。”
梁謹愉抬起頭看他,李勛平靜地回望,眼中情意如潭,深不見底。
“后來有一天,堂嬸突然跑來,說梁老師的閨女痛經,暈倒了,堂叔和梁老師在村子里聯系不上,讓我幫忙騎車送到縣醫院去。
二十公里的路,我幾乎把那輛三輪車蹬散了架,到了醫院,我把你背到急診室,靠在墻上才發現自己喘得像個破風箱,心臟要跳出喉嚨。
“你身上的味道,和我想象中一樣,甜甜香香的石榴味。”
梁謹愉怔怔地望著他,真相就要呼之欲出。
“那是十年以前,我最后一次見到你。那天奶奶晚上回家,說你被送回北京去了。她和堂嬸聊天,說醫生說你子宮長得小,以后生孩子怕是不容易。我聽見奶奶嘆氣,說可惜這麼嬌生慣養的小姑娘,家里條件再好,生不出孩子,以后嫁人也難免要吃苦頭的。
“我沒辦法把你和吃苦頭三個字聯系起來。
梁謹愉已經不太記得這個小插曲,她只記得自己好不容易逃離了那個鳥不拉屎的鄉下地方,回了北京只顧開心,什麼事兒都沒了。
父母本來就不甚在意縣醫院的檢查結果,再說十五歲的女孩,子宮小不是很正常?又趕上送哥哥出國,這件事就被輕描淡寫地揭過了。
李勛又道:“后來奶奶病了,家里更窮了,爸媽想讓我和哥哥一樣出去打工,給自己攢出蓋房娶媳婦的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