梁謹愉睡了一個沉沉的好覺,醒來后陽光照在臉上,心里竟一片安定。
床頭柜上放著一張男性絕育手術確認單,手術時間是兩周前。上面有幾行字:“小魚,你問我對你的感情到底是什麼,我想了很久才想好怎麼形容。你代表了我渴望的一種人生,驕傲的,自在的,毫無顧慮的。你對我來說,像是漫漫長夜里天邊的星。所有人都以為我要借你的力向上爬,他們不知道,你才是我的終點。
我的前半生,一直都貧窮窘迫,身不由己。困境越過一重又來一重,我只能接受。
另外一張是昨晚的離婚協議書,李勛也簽好了字,還有一句話——“但這是我一個人的事,你永遠都是自由的。”
居然有人可以這樣示愛,一面破釜沉舟不留退路,一面又把自己放低到塵埃里。
梁謹愉捏著兩張紙,坐在床上哭得像個孩子。
李勛正往辦公樓里走,接到梁謹愉電話,軟軟的帶著鼻音,“現在我身上……是不是沒有石榴的味道啦?你晚上回來買兩個給我吃哦……”
一向沉穩的李勛對著電話笑出兩個酒窩,引得同事們嘖嘖稱奇。
秋天的時候,大嫂羅蜜生了對龍鳳胎,一家人忙得四腳朝天。剛出生的小嬰兒軟得像果凍,梁謹愉怎麼都不敢抱。
出院回家那天,梁謹惟扶著老婆,李勛幫忙拿東西,一起往嬰兒房去。
房間里靜悄悄的,哥哥寶寶在嬰兒床里睡著,妹妹貝貝醒了,被梁謹愉小心抱起來,輕輕搖晃著。貝貝閉著眼睛打個哈欠,揮了揮肉肉的小拳頭。
謹愉笑彎了眼,低頭拿鼻尖在孩子臉上方親昵地蹭蹭,滿臉都是愛意。
陽光籠在她身上,溫柔得讓人想要落淚。
李勛掩上門,低低道:“哥,嫂子,等一下再進去好麼……她不愿別人看到……再給她點時間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