雖然我這個傻兄弟一直念叨你有雙多麼無與倫比的眼睛,我還是相信,一個連求證自己的感情都不敢找正主兒的女生,也沒什麼不可取代的。將來一定會有個好姑娘,愿意耐心地去了解他,珍惜他。”
鄭拓語氣淡淡,說完便掛斷。談暢握著電話,低頭拿指甲摳著長椅上的木屑,兩顆淚掉落下來。
否定和推翻自己,是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。
談暢在南方小鎮上長大,父母都是沒讀過多少書的小生意人,精明,勤勞,白手起家。他們給了獨生女兒富足的成長環境和勤奮上進的習慣,卻在眼界和心胸上少了幾分引導。
談暢靠著刻苦努力考進名牌大學,本能地鄙棄一切企圖走捷徑不勞而獲的同齡人,深信段巍那樣成績優異理想遠大的人才是自己的同類。喬晟宇的出場方式,對于她來說就是一個不學無術的紈绔子弟的典型樣板,激起她條件反射般的反感。
但段巍說得對,她還是莫名其妙地對他動了心。那樣帥氣的外表,魯莽卻坦率的直男做派,還有那雙熱情真摯的眼睛。
她沒辦法面對這個事實,不免行為變形,矯枉過正。她不分青紅皂白地向他發脾氣,一遍遍表現自己的厭惡,也一遍遍地質問自己——這種品德低下的富家子怎麼配讓你動心?難道你也和那些傻白甜一樣喜歡徒有其表的草包?
她把對自己感情的羞慚,轉嫁為對他毫無緣由的敵視。
她從來沒有像對待其他人一樣公平地真誠地對待過他。
……
感情是世上最不講道理的事。在不再聯系以后,談暢卻突然看清了她對喬晟宇的心意。
元旦后,公司舉辦了年會。談暢因為這段時間的拼命工作,被評為優秀新進員工,喬景宸親自發了大紅包。
酒會的時候,喬景宸特地過來和她碰杯,鼓勵了兩句,又對身邊的副總道:“你知道麼?當初簽她的時候,還是喬二力保的,當時和我賭咒發誓的,好像我不同意下一秒就要翻臉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