姥姥心情不好的時候,會說我是外姓人,養也白養,出力不討好。”
“頭發掉到地上他們會生氣,字練不好他們會生氣,去同學家里玩他們會生氣,買發卡他們也會生氣。”
“生氣的時候他們會說,管不了我,要把我送到我爸或者我媽那去。我就嚇得哭,做夢都在哭。”
“如果姥姥姥爺也不要我,就真的沒人要我了。”
“后來慢慢長大些了,知道他們不會送走我,只是嚇唬我。可是那種害怕已經成了習慣。我就不再做那些他們不喜歡的事,也不再哭了。”
“我就一直微笑,這樣他們就看不出我害怕,也不會丟臉。他們都夸我懂事,媽媽為了顯示公平給我買和弟弟一樣的好東西,我也不要。我什麼都不要。”
“這些年來,我對任何人都沒有期待,也不投入感情。每當有哪種強烈的情緒超過紅線,自保的本能就會跳出來把它扼殺掉,像一種免疫。”
“我對寶寶沒有這種防御,是因為他全身心依賴我,他不會,至少在這幾年內,不會離開我。我可以放心愛他。”
“所以你明白了嗎?你要的愛,我不是不給,而是沒有。我原以為你也不愛我,就不會傷害到你……”她眼里隱約有淚光浮現,聲音依然平靜,“你做什麼決定,我都尊重。只是寶寶要留給我。”
她的眼神那麼真誠,真誠到殘忍。
那種殘忍,又有一種致命的美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