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邊是幾十年的血肉至親,一邊是剛傾心不久的愛人。裴詠儀心里有點亂,臉色蒼白,站得筆直。
裴永倫緩一口氣,“聽說過喬氏麼?容岳以前的東家。喬景宸和容岳共事多年,兄弟相稱,把他當心腹。兩年前喬景宸被人設計,被羈押調查,股東會上容岳叛變,幫著外人奪權,差點兒喬氏就江山易主。
就這種小人,你不幫我防著他,還要上趕著把肉送人家嘴里去?”
裴詠儀胸口起伏,雖然面無表情,顯然已亂了陣腳。
裴母嘆口氣,拉住女兒的手,“媽和你哥不是不愿意把公司給你,但女人就是天生弱勢,被丈夫花言巧語騙得人財兩空的例子還少嗎?
你聽不進我的話,就想想你爸爸,是他說的,砸斷骨頭連著筋,只有親情血緣最可靠。你爸爸多疼你,臨死想把公司都留給你。你總不能連他的話也不聽吧?”
裴詠儀肩膀慢慢塌下去,終于輕輕開口,“媽你別說了,我知道了。”
她知道他們說的不一定是真相,但她心里油然而生的猜忌與提防,已足夠讓那一點剛剛萌發的愛意枯萎。
第二天的股東會上,有裴詠儀和裴母手上的股份加持,裴永倫毫無懸念地連任董事長。表決的時候,容岳一直盯著裴詠儀,她卻始終垂著眼,不發一言。
會后眾人散去,只剩容岳和裴詠儀兩個人。
裴詠儀沒有任何想要解釋的跡象,容岳便明白了。
他語氣平淡,“你從一開始,就沒想過要把公司從你哥那拿過來是麼?”他笑了笑,“你只是哄我,好讓我死心塌地替你賣命,幫綠城渡難關,是麼?”
他表情平靜,用詞卻顯露被欺騙的惱怒。
那些曾經有過的陰暗想法被他這樣直白地說出來,裴詠儀有些難以面對,她本能地反擊,“拿不拿,誰當家,都是我們家自己的事,你何必這麼關心?”她冷冷地抬眼,“還是,真正想把綠城收入囊中的是你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