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永倫蹭地站起來,“從小到大爸哪件事兒不是偏向你?你為什麼要處處和我比和我爭?你還真想要綠城?我就沒見過你這樣飛揚跋扈的妹妹,這麼多年你出的風頭還不夠?”
裴詠儀怔怔的回不過神。好像誰都比她委屈,好像誰都比她有道理。
這時手機響起,她默默地聽完,掛斷電話輕輕道:“新元退出了競爭,主辦方不招標了,愿意直接和綠城簽合同。這個項目大家都投入很多心血,你就算賣,也等這個項目做完吧。”她牽一牽嘴角,“當然,我只是提個建議。”
裴詠儀走出母親的房子,大街上熙來攘往,初冬午后的陽光,耀眼卻感覺不到溫度。
她漫無目的地走了一段路,在路邊的長椅上坐下來,輕輕捂住臉,指縫間漸漸一片濕潤。
容岳和請來的經理人做完新元的交接,回到自己的住處。
房間里光線昏暗,一室冷清。他疲憊地坐到沙發上。
今天是他三十二歲生日。
記憶中似乎一直都是一個人。
母親在他上初中時就病逝了,父親每天忙碌,粗心暴躁,只懂大把塞錢,沒什麼溫情可言。
大概因為見過憨直的父親太多憤怒與失意,他從小便城府深沉,處事圓滑,很少與人交心,從不意氣用事。
然而兜兜轉轉,心機用盡,到頭來還是孑然一身,無愛無家。
容岳閉上眼睛,靠在沙發背上,自嘲地勾一勾嘴角。
門口傳來鑰匙開門的聲音。
這門的鑰匙,只有另外一個人有。
容岳睜開眼睛,慢慢坐直了身體。
裴詠儀走進來,站在沙發前居高臨下望著他,面無表情地問:“為什麼退出競標?欲擒故縱?放長線釣大魚?還是什麼別的花招?”
容岳微微仰頭望著她,嘴角溫柔地彎起來。
他又露出那種眼神,幾分戲謔,幾分無奈,還有幾分寵愛。
裴詠儀的情緒激動起來,她揚起下巴冷笑,眼神憤怒,卻又帶著淚光,“容岳你知道嗎,我最討厭你這樣子,半真半假,不動聲色,好像誰都沒你聰明,好像一切都盡在掌握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