靳遠航被暫時停職。
醫務科特意出了一個醫師行為準則一百條,發到群里要求大家學習,以后避嫌。
也難免有人風言風語:“小靳平時確實太招風了點兒”,“蒼蠅不叮無縫的蛋”,“當年老靳年輕時撩騷就是一把好手,有其父必有其子”……
和醫院私了的價格沒談攏,家屬到底發到了網上,媒體蜂擁而至,甚至有記者把電話打到出差上海的魏冉那里去。
三院為了息事寧人,決定給靳遠航一個處分。科室和院領導知道他委屈,分別來和他談話,希望他顧全大局。
但在國立三甲醫院背個處分的后果是什麼不言而喻。
靳遠航想了很久,決定辭職,跳槽去一家高級私立心血管專科醫院。
那里病人少,收入高,不用整天連軸轉做手術,說不定他還可以重新搞搞科研。
業內的同學都安慰他,說塞翁失馬焉知非福。他也若無其事地回應,似乎真的很豁達。
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有多失落,大學時救死扶傷懸壺濟世的夢想,此生可能都沒資格再提起。
魏冉是三天后回來的。
“怎麼不開燈?”她把燈按亮,站在門口換鞋。
靳遠航坐在沙發上望著她沉默,胡子沒刮干凈,眼里都是血絲。
他不知道魏冉現在對自己作何想法。網上那些指控言之鑿鑿,他偶爾自己都會恍惚,他是不是真的無意間行為失格,有失輕佻。
相處這些時日,他看出魏冉是個道德標準很高的人,她會不會已經厭惡自己了?
魏冉坐到沙發上,聲音平靜:“要我幫你發律師函麼?那些營銷號最怕這個,見一個發一份,幾天就清凈了。”
靳遠航許久沒說話,怔怔望著她,啞聲問:“你相信我?”
“當然。你我這種人,不可能蠢到拿工作開玩笑。”魏冉倒了杯水來喝,不經意地說,“另外我聽你平時說話,感覺對醫院里那些病痛和絕望很厭倦了,應該只有健康積極的人才能吸引你吧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