龔柯目不斜視,清一清喉嚨,聲音還是有些發澀:“秦川,我和你說過麼?我今年29,屬羊的。”
秦川的動作停住了,沒有抬頭。
“我爸媽都是公檢法系統的,普通小職員,現在都退休了。家里……就算兩套房吧,我名下那套小的,還在還貸,不過貸的不多,五年內就還完了。”
秦川又開始和肩帶較勁,聲音煩躁到夸張:“別和我說這些,我不想聽。”
“我現在是一級警員,工資一年雜七雜八全加上大概二十八九萬……”
“說了別和我說這些!”
秦川扭頭氣呼呼地瞪著他,斗雞一樣,眼里隱隱有淚光。
“……明年下半年升了警司會多一些。”龔柯慢條斯理地說完,可他越平靜越像挑釁。
車在秦川樓下的樹影里停下。秦川去推門,門被鎖了。
“我工作比較忙,有時間喜歡看軍事新聞,看球……”龔柯覺察自己無趣,舔了舔唇,“但是,如果你想做什麼,如果我有時間,我都會陪你……”
秦川拍打他手臂,探身過去試圖撥車鎖:“閉嘴!我不想聽!開門讓我下車!”
此刻她是那個在寒冬里點燃火柴的小女孩,拼命地抵抗著幻覺中燒鵝與祖母的誘惑,怕自己一朝醒來,會失去所有茍活的勇氣,只能在饑寒交迫中凍死。
龔柯握住她的手,將她一把拉到自己面前:“你在害怕什麼?你明明喜歡我喜歡得要命,為什麼要一直拒絕我?以前那個飛揚跋扈天王老子都管不著的秦川去哪兒了?”
“她死了!她早該去……唔……”
龔柯知道她說不出什麼好話,低下頭干脆利落吻住她。
大雨終于落下來,街道短暫喧囂后,只剩嘩嘩雨聲。
世界被雨幕隔絕,車像個孤島。
那個吻像個引信,火花一路蔓延,最終將兩人胸腔里醞釀已久的愛意徹底引爆。
糾纏間,秦川不知不覺跨坐到龔柯腿上,龔柯騰出一只手把座椅調低,狹小的空間里,溫度迅速攀升,充斥著濃重而熱烈的喘息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