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能一樣嗎?”曾璃笨拙地踢他一腳,“咱倆考出來也是當個高級社畜,整天為了房貸奔命,你有特長嗎?你有愛好嗎?你去過國際夏令營嗎?土老帽。我的孩子可不能再過這種人生。”
她重新躺下去,在童奕澤困極的鼾聲里憧憬地嘆一口氣:“我要我的孩子,有資本選擇和享受生活,而不是被生活、被現實選擇。”
曾璃這個孩子來得不容易。她備孕時查出多囊卵巢,中醫西醫雙管齊下,調激素,促排卵,監測排卵期,掐著時間安排夫妻生活,整整折騰了一年才懷上嘟嘟。
這一番折騰讓曾璃對這個孩子頗有些患得患失。
懷孕期間,所有外賣外食全都戒了。血糖篩查時指標有點高,飲食上更是戰戰兢兢,主食只吃粗糧,多吃一根香蕉都要趕緊去沖個澡降血糖。
婆婆怕她一味控糖營養不好,忍不住背地里和童奕澤嘀咕,童奕澤怕曾璃聽見,趕緊好說歹說糊弄過去。
到了孕晚期,每天散步一小時,爬樓梯半小時。
堅持自然分娩,不打無痛,不做手術。
曾璃的完美主義,在整個生孩子的過程中,體現得淋漓盡致。
孩子出生以后,更是變本加厲。
婦產醫院里順產的產婦,通常住院兩天。在這兩天里,曾璃就哭了三場。
一場是因為孩子出生時間過了零點,沒趕上護士當天給洗澡。一場是因為她實在沒奶,孩子喝的第一口奶,是婆婆給沖的奶粉。還有一場,是寶寶一直不排胎便,護士給推了一管開塞露。
一切都不如想象中完美。
曾璃挺著腫脹如石的胸情緒低落地躺在床上,忍著劇痛讓通乳師給自己按摩。曾母坐在床邊有一搭沒一搭地安慰女兒。她和曾璃繼父從老家遠道而來,只白天探望,晚上回酒店休息,并未如何操勞,精神還不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