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站了許久,才慢慢走回次臥去。
電影還停留在開頭的待播界面,原本誘人的燒烤已經冷卻泛腥,可樂里的氣泡也已經消失殆盡。
童奕澤在床邊坐下來。他已預見到婚姻在偏離軌道,卻又有種深深的無力感。
主臥里,曾璃躺在熟睡的寶寶身邊,在黑暗里大睜著眼睛。
自從嘟嘟出生,她只有這個時刻,才能感到安心和放松,才能冷靜地和自己對話。
她不想吃喝玩樂嗎?她當然想。
但她也很清楚,她再也不可能像從前那樣自由地心無旁騖地享受生活。這個“不可能”,從此就是一生的時間。
一場電影,一頓燒烤,都是表象。還有腰腹間的贅肉,已經變得陌生的職場,與從前徹底割裂的無法回頭的生活。
但初為人母的奉獻感讓她無法直面自己這些情緒。
這讓她感到無助,這種無助感隱蔽地撕扯著她,讓她失衡,讓她絕望。
過了兩天,曾璃復工了。女職工生產后每天有一個小時的哺乳假,可她每天遲到早退,曠工遠不止一小時。
早上九點,童奕澤洗漱出來吃早餐,曾璃還在慢條斯理喂嘟嘟吃米粉。
“你不用抓緊時間上班嗎?”
曾璃看一眼掛鐘:“來得及。”
童奕澤吃完,曾璃才起身對童母道:“媽,嘟嘟早上沒吃奶,我把一袋凍奶放在冰箱冷藏室化著了,您十點鐘就熱了給嘟嘟吃吧。您別再往奶里加米粉,半干不稀的對寶寶腸胃不好。”
童母一邊忙碌一邊隨口應了,有些敷衍。
曾璃正色:“您別總不把我的話當回事兒,我知道您總怕他餓,吃不飽可以加輔食,養成不好的飲食習慣,影響了消化系統可是一輩子的事兒。”
她語氣有點重,童母板著臉沒說話。
童奕澤換鞋拿車鑰匙,攬過曾璃往外走:“放心吧,媽會記得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