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是對他這樣褻瀆感情的凡夫俗子最好的懲罰。
孩子們終于忍不住把最大的煙花啟動了,陽臺上空一片絢爛。余曼有條不紊地安排開席,一邊隨眾人一起笑著望過去——
一邊是浪漫煙花,一邊是俗世煙火。余生廣闊,從此一切由我,自在隨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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清早,莫雨楠騎著電動車把兒子米豆送到兩公里外的河城實驗小學,又趕回去照顧女兒糖豆起床。
糖豆從北京換到老家的幼兒園,很多地方不習慣,一個月來已經是第二次生病,只能在家休息。
路過早點鋪,莫雨楠想到糖豆這兩天胃口不好,給女兒買了份牛肉煎餅。
一份十六元,對最近經濟拮據的她來說不算便宜。
付錢的時候她想起什麼,叫老板又加了一份。
她現在和哥嫂父母一起住,小侄子這會兒也沒去上學呢,這些吃食不能只給女兒買。
父母單位分的老公房,樓道里光線晦暗,堆滿住戶們的雜物。
時間還早,莫雨楠拎著煎餅放輕腳步跑上樓。
拉開虛掩的房門,嫂子氣急的抱怨從主臥里傳出來:“……暫時暫時,每次你都說暫時!她從北京回來都三四個月了,也沒見有搬出去的苗頭!八口人擠在這房子里,又亂又吵,這是人呆的地方嗎?”
大哥莫雨槐努力壓低的聲音顯得有些笨拙:“你現在讓小楠搬哪兒去,她背著幾百萬的房貸,又沒找到工作……娘兒仨擠在陽臺上,已經夠可憐了……”
嫂子的聲音頓時高了八度:“她可憐我不可憐?一結婚就和你爸媽一起住,一天自在日子都沒過過!生孩子你精子不行,受罪做試管的是我!現在全身是病還整天在店里幫你忙活,莫雨槐我可不可憐?啊?我可不可憐?!”
她的聲音有些歇斯底里。
莫雨楠站在門口,靜靜地聽著,母親一臉愁苦地拿著鍋鏟從廚房里出來,看見女兒有些無措,猶猶豫豫地往哥嫂的房間走,像要去勸勸,又像是去提醒他們別說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