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……我讓華初幫你找了個雅思學校,出去前要把英文補一補,語言關不過在國外你適應不了……”母親看不到她的狀態,還在替她規劃。
“你找了葉華初?”陳輕到底沒忍住,憤怒地喊出聲,“你明知道我最討厭她還找她幫我?!”
青春期以后,陳輕很少這樣頂撞母親。
電話里瞬間安靜下來。
那種安靜帶著母親特有的壓迫感,一分一秒疊加。
陳輕呼吸起伏,卻似乎被什麼壓抑著,再說不出一句話。
許久,母親的聲音才再次響起,輕慢到略顯倨傲:“是啊,我明知道你討厭她還是找了她幫忙,你知道為什麼?因為在我眼里,你討不討厭并不重要,因為你太幼稚,太愚蠢,太感情用事了。
“葉華初當年自己申學校,拿藤校獎金,留學這條路她走得最踏實,又最了解你的劣勢,我為什麼不能咨詢她?華初現在創業,用得著我的經驗和人脈,她很熱情地給我提供了信息。這是件雙贏的事,我們現在溝通很愉快。”
陳輕被那句“太幼稚,太愚蠢,太感情用事”重重一擊,眼前瞬間漫起淚霧。
“所以你明白了嗎陳輕?這個世界用實力說話。一個弱者的情緒,不值一提。”
母親停了一會兒,見女兒一直沉默,知道自己的話起到了作用,掛斷了電話。
陳輕在車水馬龍的馬路邊慢慢蹲了下來,低著頭將臉埋在長發里。
每次與母親交鋒后的那種憤怒和無助感席卷全身,讓她失去所有支撐自己的力量。
那個本該讓她感到溫暖的女人,又一次把她的自尊踹進泥濘里。
客觀來說,陳母對自己的女兒的輕視并不是毫無緣由的。作為一個九十年代白手起家的女強人,她的勤奮堅韌、英明果斷,足以讓她睥睨大多數普通女人,包括她資質平平的女兒。
陳母果斷到什麼程度呢,當她發現陳輕的高校講師爸爸已無法給予她提攜幫助,甚至成為她的累贅時,她毫不猶豫地甩掉了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