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的沉默,換來了嚴知肅的冷笑,可不等他繼續逼問我,齊昭就開了口,讓他先退出殿內。
齊昭的聲音還有些嘶啞,透著一股子虛弱。
「皇上……」嚴知肅并不打算就此放過我,反而沉聲說道:「臣請奏,將容貴妃押入大牢,嚴加審問。」
進了大牢,就是落在了嚴知肅的掌心,他要我生,我便生,他要我死,我便死。
「舅舅是要逼朕對自己的發妻用刑嗎?」
天子之怒,縱是沒有厲聲疾呼,只是皺眉反問,也還是讓咄咄逼人如嚴知肅,登時止了聲,緩步退出了鴻寧殿。
離開前,嚴知肅冷冷掃了我一眼,我與他目光相接時,總覺得他像在看一具尸體。
殿外的晚霞已經漸漸淡了下去,殿內的燭火越發明亮了起來。
在我的身后,殿門緩緩合上,我仍然跪在原處,在滿殿寂靜中,我聽見齊昭說:
「朕知道,你無意趁機爭權。」
「皇上既知道,又何必召臣妾前來。」
「舅舅今日上了密折,說你私審了火藥案的主犯。」
明明刺客都已經死光了,沈如霜的身份也無人知曉,嚴知肅怎麼知道我審的是主犯,除非……除非刺客死前已經招供了,是嚴知肅對外隱瞞了真相。
甚至于,嚴知肅也清楚當年皇子黨爭,詔書真假之事。
若是如此,就也說得通了。
嚴知肅查出了真相,知道了沈如霜的身份,為了不將當年舊事翻出來,嚴知肅處死了刺客,對外稱此案為懸案,又寫了密折,將真相告訴了齊昭。
因為我曾提審沈如霜,與她獨處良久,而我與沈如霜情誼甚篤,嚴知肅便疑心沈如霜已將當年詔書一事告知于我。
與他而言,現在唯一的疑點,就是沈如霜到底和我說了什麼了。
所以嚴知肅特意羅列出那些罪狀,想要將我押入大牢,好好審問我,只是齊昭攔下了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