當然,這不是他的責任,是我思慮不周,我不該在他問我對這個孩子的看法時將問題拋回去,又在他沉默時不帶腦子地打哈哈。
「我知道你不想要,他來得確實不是時候,也投錯了地方。」而我笑著轉過身,「你說啊,侯爺怎麼能生孩子呢?」
我沒有騙他,他不想要這個孩子,我也不想,太麻煩了。
但我忘了一件事,不是所有人都愿意聽真話的。
譬如這次,即便我們所想相同,風淮也不想聽。
17.
轉眼距離我們成婚便過了四個月,我在公主府里摸著慢慢顯懷的肚子,念著那碗等不來的去子湯,嘆了口氣。
風淮這個人很奇怪,他處事果決,十分理智,他一開始就得出了「這孩子不能留」的結論。在與我挑明之前,他也準備讓我流掉它,可他好像每一次都會在出手之前反悔。
他或許不知道,軍營條件艱苦,當初人手不夠,我跟著軍醫習了些藥理。而前段時間,他偶爾會送來湯藥,有幾次送來的藥里都添了可使人墮胎的藏紅花。
我佯裝未覺,可風淮總會在我要喝前狀似無意碰翻。
他真矛盾啊。
但我又何嘗不是呢?
我端了盤糕點去書房,這些日子,風淮更忙了,也愈發不避著我,他膽子可真大,當真不怕我檢舉他密謀……
「你來了?」
聽見風淮的聲音,我恍然驚醒:「來給你送些吃的。」
「山楂糕?」風淮看一眼糕點,又低頭看一眼我的肚子,「這個你吃了嗎?」
他的表情變得有些嚴肅:「你有孕在身,不能吃山楂。」
我看他這樣緊張,竟生出錯覺,以為這個孩子真能安安穩穩生下來。
「風淮,你真想留下這個孩子嗎?我們真能留下這個孩子嗎?」
夕陽殘光照了進來,在風淮俊朗的臉上灑下薄紅一片。
他說:「我想的。」
說完,風淮又補一句:「我們留下他好不好?我們可以留下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