嫦竹一日不清醒,便會有無窮無盡的魂魄被困住,皇陵便可以永保安寧。”
“那我為何能靈臺清明,沒有被迷惑?”劉小果指了指自己。
“你是生魂,這才機緣巧合逃過一劫。若不是碰上另一個嫦竹出來,你也不會被引入其中。畢竟幻術并不能永遠地欺騙下去,這才有了布衣荊釵的嫦竹臨近身死之日便會恢復本性,化作另一個嫦竹迷失在墳地上。她的魂魄在畫中備受煎熬,她的血肉在地底下鎮著,生生世世,不得解脫。
10
在嫦竹的懇求下,柏久毀了那副畫,畫一毀,陣眼被破,十七枚銅錢瞬間變得黯淡無光,一一散落在地。無數冤魂惡鬼洶涌而出,朝著四面八方飛去,等候已久的地府鬼差手持拘魂鏈將他們一一引渡。
被迫淪為供養的魂魄啊,終于得以安息。
而不知有多深的地宮里,一尊紅色的玉壺春瓶應聲而破,堅固的皇陵出現了絲絲裂縫,涌入無數海水,帝王棺槨浸泡在咸腥的水中,逐漸爛臭。
嫦竹,終于獲得了自由。
臨消失之前,她問柏久,“先生,我還能看到我阿爹嗎?”
柏久面露哀憫,搖了搖頭,“你在這畫中已經困了太久,你爹早已經投胎轉世去了。”
嫦竹低頭,笑得凄惻,“我只是,有點想阿爹了啊……”
像是為了哀悼這一切,天終于落了一場雨。
劉小果站在雨中大喜,飄蕩了那麼多天,總算不用寄居在弱不禁風的紙人身上了,總算能回去了。
細想來,還有些舍不得。
畢竟,附在紙人身上,他不用日日面對夫子的考校,與之乎者也為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