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哥,你昨天割的不就是這里嗎?你還記不記得?當時割了拳頭那麼大一塊下來,可你看,現在竟然沒痕跡了!」
「這——」
年嘉禾心里一驚。
的確,眼前的太歲依然是個渾圓無缺的磨盤狀,昨天割肉時的那個口子完全不見了。
「是了、是了!」
這時孟秀才忽然大喊,把二人嚇了一跳。
他把頭從缸里收回,一屁股坐在地上,露出追悔莫及的表情。
「啊啊啊,是了啊!」
「秀才,什麼是了?」
「我昨日就想說的呀!你倆卻硬生生打斷了我!這割取又復生的神奇,便正是太歲爺的象征,山海經里就有記載!說它『食之無盡,尋復更生如故』,又說它『奇在不盡,食人薄味』,啊啊,這就是太歲、就是太歲呀!你們倆害死我也、害死我也!」
他說罷,就在地上捶胸頓足,嚎啕大哭起來,豐登看得煩躁,一腳蹬在他身上。
「是太歲又咋樣!我倒看它能給我降個什麼天災下來!你要不敢吃,自己回去啃樹皮去,別在這哭喪!」
孟秀才在地上打了個滾,爬起身,擦了擦長衫后,倒也不哭了。
「我吃、我吃!我為甚不吃?反正已經被你兩給拖下水,橫豎是要死了,好歹做個飽死的!」
年嘉禾抬起手,攔住正欲割肉的弟弟與孟秀才。他偏身踟躕許久,看向面露疑惑的二人,問道:
「你倆昨天吃了這肉后,身上有沒有發生什麼……怪事?」
「怪事?」
「就是……有啥變化沒?」
豐登和孟秀才對視一眼,同時搖頭。
「真沒變化?啥都沒?」
豐登想了想,說道:「就是……有勁兒了,走路不打飄了。」
「那是因為吃飽了,我不是問這個變化,秀才,你呢?」
「我……我眼力變好了。」
「眼力?」
孟秀才點點頭。
「本來我這雙老眼都快要瞎了的,是卦盤也看不清了,星象也看不準了。可昨兒個吃了太歲爺的肉之后……挺邪門,眼睛看得越來越清晰,到了后半夜去看星象,這二十八宿是看得一清二楚,年輕時都沒這麼清楚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