」
她用顫抖的手指向巨蛹。
「我也是睡糊涂了,只以為那是長出來的太歲肉,便拿刀……嗚……拿刀去割,只聽見一聲『哎呀,不中!』然后就、就……嗚啊啊啊啊……」
大舅媽凄厲哭嚎著,眼白開始激烈地上翻,眼見著已經不省人事。他只得把她扶到一邊,自己一個人小心翼翼地走近那大繭子,繭的顫動已經十分微弱了,年嘉禾呆望著繭子,只覺得意識昏聵。
他感覺大舅被困在里面。
他撿起掉在那堆淤積內臟旁的菜刀,踩著地上的血水與黏稠物,靠近大繭。
「大、大舅?」
繭顫動了一下以示回應,這讓他腦內的弦猛地繃緊,愈發確定了自己的想法。
——大舅被那可惡的太歲困在里面了。
他得把他救出來。
他把刀按在繭的破口處,用力往上一劃拉。
繭的表皮如同魚肚皮一般被漂亮地劃開,大量鮮艷的內臟如同一團扭動的蛇,滑溜溜地滾落在地,繭更劇烈地搐動起來,可年嘉禾已無心去關注那搐動的意思。
他著魔似地用盡全力往上劃,將整個繭徹底剖開。
血淋漓地爆了他一臉。
繭里的東西似洪水決堤般沖了出來。
那是爛泥似的肉。
失去了骨骼與筋腱的支撐,皮囊與軀殼的包裹,血肉展現出最原生、最不羈的可怖姿態。
就像裹挾著漂浮物的洪水一般,無拘無束地漫流在他腳邊,蒸騰起帶著恐怖腥臭的熱氣。
年嘉禾顫抖著慢慢低頭,他在那堆惡臭的肉泥中,發現了一張黏糊不清的皮膜,上面還嵌著兩顆尚且完好的眼珠。
是大舅糜爛的臉。
他終于清醒了過來,尖叫著、滾爬著,歇斯底里地逃出了屋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