寒來暑往,這樣的日子過了一年零八個月,月橋的信來得越來越少,我心里多了些不好的預感。偏偏云南王遠離長安是非,所得的消息也不做準。我終日心焦,過去箭傷落下的舊傷在一次風寒后復發,人終日頹唐下去。
秋風瑟瑟,云低風狂,世間一片蕭索,一日落雨,我昏昏沉沉地聽見窗外雨打芭蕉聲,心想,明明都是秋光,月橋在與不在,卻換了模樣。朦朧中我聽見外庭一片嘈雜,只是已經沒了力氣去想到底發生了什麼。
第二日我醒來,風停雨歇。
不是月橋,是師傅。我想,怎麼每次我出什麼事,都是師傅在一旁候著。
「好些了沒有?」師傅問,神色尋常,仿佛我還在宮里,我們昨日剛見過。
我問,月橋來了嗎?
師傅搖頭:「我此次來,是接儲君回長安的。」
我皺眉,沒反應過來師傅這是何意。儲君?盡管天子尚未正式立儲,但天下唯一的儲君該在宮里,該是月橋才對。
師傅淡淡掃我一眼,道:「你也快些起來,身為儲君的命官,我們要一道回京。
我攥住師傅衣角,問,莫非月橋來了?
師傅看著我,眼神無悲無喜,看得久了,卻似是有憐憫。
「恭親王世子不會來了。」師傅說,「儲君自然是天子的血脈。恭親王世子不過接進宮里撫養幾年,怎談得上儲君一說?」
我一愣,師傅卻已經甩開我轉身出去。我跌跌撞撞起身出去,直撞上端了一碗羹來看我的那宮人——不,他卻已換了裝束,樸素的衣著褪去,一身本不合他身份的錦袍繡滿絲線,陽光下晃得我眼疼。
「沒事吧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