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山洞很小,但勉強地可以容兩人棲身。
我蹭了一頭一臉的灰,坐在洞里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。
趙重光又出去了一趟,帶來了水和野果子。我勉強地喝了水,吃了幾顆果子,眼皮已經打架了。
怕殺手察覺,我們沒點燭火,山洞里黑漆漆的,只能聽見彼此的呼吸聲。
趙重光告訴我,只要我們翻過了這座山頭,再往東走,很快地就能到延慶了。
我心下一動。延慶,那就離上京不遠了。
「我會跟十七、十九在延慶會合,到時候你也能見到小桃。」
黑暗中,趙重光低醇、磁性的嗓音奇異般地安撫了我。
我打起精神應對了幾句,就沉入了夢鄉。
雖然山洞背風,還是夏天,但后半夜冷得發慌,迷迷糊糊中我循著本能往暖和的地方挪了挪,總算睡安穩了。
只是第二日醒過來的時候,看見眼前睡得正酣的那張臉,我差點兒咬掉自己的舌頭。
趙重光眉頭緊蹙,嘴角緊抿,垂下的眼斂不時地抽動,睡得一臉警惕。
幾乎在我醒的那一剎那,他也醒了。
四目相對,彼此都從對方眼中看到怔愣。
我按捺下心跳,飛速地翻過身子,裝作沒睡醒的樣子。
趙重光輕咳了一聲,告訴我,今晚我們還得宿在山洞,白日他要出去勘察路線,也要留意殺手的行蹤。
我自知如今只能仰仗他,一切聽從他的安排。
直等到黃昏,趙重光才回來。他手中竟還提著野雞和兔子!
看著趙重光手腳麻利地收拾著野味,我差點兒驚掉了下巴。
當晚我們便吃起了燒雞和烤兔。我抹著油光锃亮的嘴唇,打趣道:
「看不出來,你還有這手絕活。」
趙重光利落地撕下一根雞腿,遞到我面前,嘴角微揚:
「你當真以為我不食人間煙火?以往冬日,閑暇時我會邀三五好友圍獵,獵了野味就地炙烤,把酒言歡至夜深,真乃人生一大樂事。」
趙重光從未在我面前提起自己的私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