暖爐子還是旺旺的。
我已經不穿裘子大氅,就一件薄薄的小夾襖,皇帝卻還燒著暖爐子呢。
甚至他這書房還有地龍。他都不夠。
皇帝可真怕冷啊。
所以他是怕冷到不敢脫衣裳,才連誕育龍種這種事都要請人代勞嗎?
他在榻上看折子,我就在旁邊歪著。眼里瞧著他,心里天馬行空地想著,百思不得其解的大事,倒也想出一些趣味來。
偶爾我也在案幾上摸一顆果子吃,果子是酸酸的,正合我胃口。
趁他不注意,我將那頁信箋偷偷地放回案幾上。
手卻被他一把捉住。
我大驚,緊張地望著他。
「偷吃幾顆果子了?」皇帝假意質問,眼中卻有笑意。
他眼睛真好看,烏得像天上的星子,還是最亮的那一顆。
我心虛地縮回手,退回一邊繼續歪著。
皇帝笑道:「顧惜云啊,你好像一只小貓。」
他喊我的名字,喊得那樣好聽。我怔怔地望著他,突然有些擔心,若他再這樣下去,我會忘記那個男人。
不行啊,他才是與我有肌膚之親的男人,他才是我腹中孩兒的父親。
許是我一直仰臉望著皇帝,皇帝的笑意逐漸凝在臉上。
他俯過身,覆住我的唇。
7
皇帝的唇瓣冰涼。
若這天皇帝幸了我,也許我就會忘記那個男人了。
可他沒有。
他只在親了我之后,輕輕地放開我,像獎賞小貓那樣擼著我的頭發。
「顧惜云啊。不要誘惑朕。」
他總這樣,直接喊我的名字。好不公平,我都不知道他的名字呢。
我指指桌上的筆墨。他會意,笑道:「有話跟朕說麼?」
我點點頭,提筆在紙上寫:「皇上,您的名字。」
皇帝臉色微僵,卻又寬容地搖搖頭,笑著自言自語:「誰敢跟朕這樣說話,那是活不成了。顧惜云啊,也只有你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