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宮廷里,每天都醞釀著各種意外的故事。
所以皇帝與我與信王之間那個巨大的秘密,也是這宮廷里諱莫如深的一個故事嗎?
有回趁著皇帝高興,我故意在他跟前露出那塊帕子,將「遙謝惜云」四字給他看。
皇帝居然神色如常。
甚至微笑著說:「惜云也給我送過禮物呢。」
我指指手掌,示意問他:「我送你的牛皮護掌呢?」
皇帝一笑:「朕收起來了。」
至于收在哪里,他未說,我也從未見過。
春愈深,漸至初夏,孕六月。
太醫們說我脈相強健,正是龍胎最安之際。
但不能出皇宮,且需有御前待衛和宮女的周嚴保衛。
其實皇帝不用如此小心翼翼,那些妒忌我的后妃都在各自宮里禁足呢。
途經的每一處后妃宮殿,都是大門緊閉,荒草叢生。我想起宮人們說的,皇宮里沒有冷宮,哪個后妃被厭棄了,她的宮殿就是冷宮。
本朝皇宮,處處冰冷。
據說那些禁足的嬪妃已經瘋了兩個,送到邊陵去了。
女人在后宮的確容易瘋,皇帝若再不允許我出宸宮,我也得瘋了。而且我還有皇帝常常陪伴解悶兒,后宮的其他女人,連皇帝的面都見不上。
我也曾想過,皇帝這樣不正常。
哪有皇帝不幸后宮的。
人人都以為皇帝專寵于我,只有我知道,在最溫暖的宸宮寢殿中,我倆也是相敬如賓。
唯一的旖旎,便是那晚書房落下的那個吻。
可皇帝說那是我在誘惑他。
所以我們真的是夫妻嗎?怕連皇帝自己也沒真正這樣覺得吧。否則他該安享妻子的誘惑。
御花園里,一池春水、波光粼粼,鴛鴦愜意地浮于水面,雙雙對對。
我立在水榭邊,拈著魚食投入水中,看著錦鋰擺尾簇擁而來,水面頓時爭出一番碎浪,逗得我直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