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吐得涕淚橫流。
皇帝照例輕撫我的背,我想甩開他,可是不敢。
我為自己流了許多許多的淚,我終于明白,他再溫柔他也是皇帝,我就是宮中的一只螻蟻,性命只在皇帝的兩指之間。
10
事后,皇帝將我看得更緊了。
我從偏殿搬到了他的寢宮中,除了皇帝上朝,其余時間可謂朝夕相處。
白天他若在書房會見朝臣,我便得一會兒自由,但也有羽林軍的嚴密監護。
晚上我與他僅隔一簾,彼此呼吸可聞。
想到自己早晚要「病故」,我就想離開這個鬼地方。
我想活著,我不要「病故」。我嘗試過兩回逃跑,兩回都還沒跑到宸宮門口就被「抓」了回來。
我知道,我是逃不脫了。
皇帝沒有懲罰我。
甚至在第二次逃跑那天晚上,他過了簾子,默默地躺到我身邊。我聽見他沉沉地嘆息,伸出一只胳膊摟住我。
想到自己橫豎生下孩子就得「病故」,我也無心再敷衍他,倔強地轉過身去。
然后聽到皇帝在我身后低語:「惜云啊,終是不喜歡朕,總想離開朕。」
我心中一慟,差點又落下淚來。
你只喜歡我腹中的孩子,你也不喜歡我,又憑啥在意我喜不喜歡你呢?
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,皇帝竟然從床尾又爬到我跟前,還是躺下望著我。
這回他摟住我的胳膊用了力,不再允許我轉身背對他。
「惜云,朕有苦衷。」
這是我們頭一回躺在同一張床上,他卻不與我溫存,只與我說什麼苦衷。
我移動著笨拙的身體,緩緩地向前挨,假裝想與他親熱,悄悄抬起大腿,緊緊地貼住他。
這一刻,我終于明白了。
皇帝是天殘。
「小心孩子。」皇帝以為我真想與他親熱,柔聲勸道。
可轉瞬間,他望見我的表情,終于察覺到我貼住他的意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