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夫人也說,南院里最得力的便是冬桂,她也的確一刻都離不開,如此,冬桂才留了下來。
最后,老夫人招我去了房中說話。
她拉著我的手,滿面的慚愧:「我原本是有些私心的。只想著聽了你們少夫人的話,讓霄兒納了你,你便能常留在我身邊,也與我更親些。誰承想如今她不愿放你不說,我也無法為你尋得更好的去處……」
我搖了搖頭,在她身前跪得筆直:「老夫人,無論是何身份,年豐都心甘情愿留在您身邊,照顧您一輩子。
我只是個普通人,我沒有那麼大的志向,唯愿填飽自己和娘親、姐妹們的肚子,以及還得了眼前這盛大的恩情。
老夫人長嘆了一聲,視線落到我正在做的一條汗巾子上。
經年舊事那般美好,我與老夫人都陷了進去。
而她犯了糊涂,剛才還在說我被少將軍納了的事,現在卻說:「年豐,你只管告訴我,你可有心上人沒有?我為你做主,讓你風風光光地出嫁。」
瑞雪的臉在我腦海中劃過,我一咬唇,緩緩搖頭。
「老夫人知道我的,我連汗巾子都繡不好,哪有心思管顧那些事。我還小,只想多陪老夫人幾年。」
「那我總不能一輩子都把你綁在我身邊吧。」老夫人笑著說,我清晰地看到一束陽光落在了她溫柔的眉眼上。
然后她就這麼閉上了眼睛,再一次昏迷了。
她倒在我懷里,呼吸微弱,驚得我連哭泣都只敢靜悄悄地。
9
老夫人的身體每況愈下了,少夫人操持府里的事務,忙得焦頭爛額,還要應對各路各懷心思來探看的外客。
于是她將老夫人這邊的事,全權交給了我與冬桂。